第十六章(1/2)
第十六章
话音未落,舒行简脚忙手乱,眼瞅着邱习阳夺走手机,通话时长十三分五十秒却未挂断,邱习阳又重复了那句话,像是故意说给对方听。
舒行简的牙齿颤颤地发抖,喉咙像糊满了粘稠的食物一样,说不出半句话。
“你——”舒行简语塞,一时不知道骂邱习阳乱说话还是打听对同性恋这件事的看法。
“我——”邱习阳挂了电话先声夺人,“先走了。”
邱习阳绕开舒行简,走到收银台前付了账,连同那两瓶未拆封的水,浇灭那团火或是冷静一会,总之,邱习阳买单了。
令舒行简费解的是邱习阳的态度,如同看待惯常的事一样,并未在这件事上投注过多目光,可能家庭风气比较开化,邱习阳早在以前就接触过同性恋,这才不足为奇。不过揪着一件事东问西问,也确实不是邱习阳的行事风格。
一向放达的舒行简竟也犯起了难,他不清楚林壑究竟听到了多少,但起码,那句意大利语他是记住了,甚至他还知道那句话的语种,只要语音输入,选择语种,中文释义便能马上知晓。
舒行简的心坎儿顿时火烧似的难挨,无论无疾而终的暗恋还是久别重逢,都割舍不了,当然,最令人动容的是反复爬上心尖儿的喜欢,青涩的悸动越来越深刻,变成了口中直白的告白,“Tivogliobene”。
软或硬总有办法,如果林壑知道了,他直接来强的也省事不少。
【我们班长第一次这么别扭,不像你。】一起共事两年,邱习阳还算了解舒行简,有把握的大事前临危不乱,平时呛人的话术滔滔不绝,眼下却成了哑巴,准是喜欢林壑,他拿一个月不玩游戏做赌注。
“呵……”舒行简牵牵嘴角,“不过这也太仓促了。”
睥睨的视线中出现一双白色运动鞋,车轮的黑影笼在鞋面上,林壑擡头之际,一瓶苏打水送到了面前。
舒行简拿着一瓶水坐到了凉沁的石凳上,朝林壑那边挪屁股,探头看清了纸上的题目,“你参加演讲比赛了?”完全变了一个人。
林壑伸手接过瓶身湿淋淋的苏打水,“谢了。”
“演讲比赛在下周一。”索性就当他知道了,舒行简拧开瓶盖,直着两眼看他,“准备的怎么样了?”
“差不多了。”林壑拧眉看他一眼,瞥见了他异样的神色,“刚才怎么了,透气透了半个多小时。”
见舒行简不说话,林壑又上下打量一圈,瞥见了舒行简身后的花,“表白失败了?”
舒行简被口水呛到,连忙清清嗓子,寻找合适的措辞,“没有。”很快又编出一个理由,“能教我骑车吗?”
那句蹩脚的意大利语像梦魇一样环绕在耳旁,不知道,不知道就好……
林壑把演讲稿放在一边,捧起手臂好整以暇地看着他,“舒行简,你这么喜欢麻烦别人?”披上外套,又瞥了他一眼,“咱们刚认识不到一个月,也没多熟。”总之,林壑话里话外都是别麻烦他。
拽起空袖管拧了几圈,将人往回拉,舒行简腆着脸皮,仰起头,往跟前凑,不远不近,“那就多交流交流感情,交流多了就熟了,不着急。”
他脑子坏了?怎么想一出是一出?表白被拒受刺激了?以前满嘴飞机大炮,现在小嘴像个打翻的蜜罐儿。
没碰见过这么揪着不放的,林壑一时语塞,搪塞几句今天没空,换个时间再说,抓着半瓶水就往人群里走。
擎着一抹红,脸颊暖烘烘的,舒行简左拍右拍,晃晃脑袋装作若无其事。
上赶着交流感情无异于以身犯险,一个把持不住,嘴上就跟开洪泄闸似的,全都说漏嘴了。
舒行简推着自行车,踩着盲道在路边晃悠,时不时盯着人群看几分钟,又偷偷撤回眼神,做贼似的。
“不等奶奶吗?”舒行简比他这个亲孙子叫的还顺口,林壑扬了扬手,“老太太先回去了。”
月考临近,生物钟逐渐养成,起床困难症也被治好了,舒行简赶早去早餐店蹲点,拿准了偶遇林壑就厚脸皮跟他上学的注意。
竞赛班下课后,舒行简拎起书包拔腿就往外走,倚在栏杆上探出上半身欣赏颜色暗绿的树叶。十分钟后,舒行简往教室探头,撞见了正往外走的林壑。许是上课内容比较抽象,趁老师没走,林壑先拿着卷子凑到了讲桌旁。
“还没走?”林壑低头折试卷塞进了裤兜。
舒行简跟上林壑,探出身子,歪头提醒道:“老师刚才说你同桌的方法更简单,可以问问他。”
林壑把垃圾袋移到右手,耸耸肩,没说话,他不喜欢麻烦别人,同样,别人也别麻烦他。
两人并排走出校门,舒行简手里拎着一口没动的早餐,朝着垃圾桶用力一抛,成功吸引了林壑的注意。
早训刚结束后,林壑干脆没走,早饭在食堂凑合一顿,周恒请客,伙食不算差。七点到八点半蹲走廊里过了几遍稿子,然后回教室抠了一会儿培优卷,头昏脑涨的。
上课前两分钟,林壑推门进去,舒行简正撑胳膊盯着门,直到他坐下,才发现桌面上搁着打包的早饭,伸手碰碰牛皮纸袋子,没什么温度了。
林壑低头放好篮球,“我在学校吃了,下次别买了。”
舒行简头一次见这么不识好歹的人,他就像那龙的睛,蛇的足,多余不说,还吃力不讨好。
“咳咳……”邱习阳摘了墨镜喊一嗓子,“舒行简!”两人同时回头。
“林壑?”周恒站起身,跳下花坛,邱习阳闻声转身,瞪大眼睛问:“你们认识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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