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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七十六章(1/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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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七十六章

舒行简从林壑的臂弯中向下遁逃,抽身后稳稳坐在桌前,“不合适,无缘无故麻烦——”

“你知道自己演技特差吗?”林壑兀自缓了一会儿,猛然伸出长腿送到椅子下,用力一勾,趁舒行简慌神,他陡然一跪伸出双手抓稳椅子。

温暖的手心攀上对方的膝盖,团团圈住细白的十指。

“和好吧,行吗?”林壑喉间一哽,稍擡眼睑,意外地撞入一道视线中,深邃,淡漠而又隐晦不明。“你从医院跑了以后我就追出去了。”那一瞬间舒行简的浑身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电流。

林壑的语速很慢,却猛烈地敲打着舒行简的胸膛,那里布满阴霾长达九年,恍然间重见天日却令舒行简觉得好不真实。

“我知道。”舒行简垂眸看着林壑。

像医生为已经缝合的刀口拆线,从皮肉中挑起线头,剜掉溃烂的皮肤,用娴熟的针法缝合,他指着自己胸口说:“我这儿有你,我做不到对你不闻不问。”

“昂,可我做到了。”医院那一别,他确实做到了。

“我知道你心狠嘴硬都是装的,你还跟我好行不行,我混蛋,我不是人,我狼心狗肺。”

“你骂的挺对的。”但悔过是最没用的东西,不能挽回已经发生的,却能让人沉浸,饱受煎熬。“现在轮到你吃后悔药了,什么感受?”语气近乎质问,不解又责怪。

五味杂陈,尤其是看到舒行简活生生站在自己面前时。

“跟你现在一样的感受,我卑鄙无耻,仗着什么狗屁兄弟关系接近你,不要脸追你,想把你捂热,还贪得无厌,追到了想搁怀里搂着抱着想跟你茍且,还想把你锁家里。”

腆脸蹭车,那是想把人焐热;撑伞时紧紧搂着,那是生怕舒行简再跑了。吃饭时他跟林壑摆谱儿,理理林壑,林壑都能傻乐半天;不愿意麻烦林壑,林壑就觉得他跟自己见外,心当时凉了半截儿……眼前这个人,从里到外,舒行简最清楚。

“你做这些是不是因为愧疚?”舒行简垂下脑袋,微微皱起浓密的眉毛,最后确认一遍。

林壑怔忡了一瞬,原本有些蹙紧的眉毛更紧了几分,过了一会儿,喉咙中挤出干哑的一句话,“是亏欠。”

他直勾勾看着对方说:“我舍不得让你一个人。”

话音未落,舒行简便觉得双眼干痛酸涩,他抽干了周遭的空气,胸口又闷又痛,喉中哽塞,那感觉难受极了,像病入膏肓——

“都……九年了,我都一个人九年了。”稀薄的空气刮过唇边,他的每根神经都变得极其敏感,经不起任何轻微的摧残。

一只温热的掌心贴上舒行简的脸颊,帮他抹拭眼泪,“不哭。”九年前那通电话里,林壑也这样温柔地一声声哄着。

所有的心理防线瞬间崩塌,无坚不摧变得不堪一击,舒行简不得不承认,他他挺想林壑的,这九年,也……挺恨的,就是忘不了。

从禁锢中抽身并不难,舒行简收拾桌面残局,抽了两张纸巾擦掉已经凝固的海鲜粥。“你是因为我转学抛弃我还是移情别恋?”他小声嗫嚅道。

林壑塌下肩膀,吞了口气,正琢磨怎么解释,舒行简立马横插一嘴,无比正经地说:“如果是移情别恋,那是人品问题,我不敢保证你以后会不会对别人也那样,毕竟现在的我对你没什么吸引——”

如同扑食的野兽,林壑长身抵到舒行简面前,莽撞地堵上对方的嘴,撬开唇齿,探入口腔,手掌掐着舒行简细长的脖颈用力揉捏,缓缓移到喉结上方,掌心擎着下巴,往下,抚按那灵活滚动的喉结。

触碰不得的人如今这么乖,所有举动都娇气的不行,浑身软骨头,哪里没有吸引力了?

想躲,想逃,沿着桌沿像边缘移动,狠狠跌到椅子上。

对方湿润的瞳孔骤然放大,舒行简紧紧靠着贴合人体曲线的椅背,僵硬的双腿微微弯着,皮鞋内的脚趾蜷缩,足弓绷直,唯有上肢不听使唤乱攀。

摆脱,抵触,迎合,痴狂……

肢体不会说谎,舒行简每一个末梢举动都让人浮想,对方轻易窥探到他心中所想,没有一点躲避,很沉溺,很享受。

舒行简抵着对方的前胸轻轻推,像欲拒还迎,实则缺氧难耐,送出湿漉漉一句,“好了……”坦言说:“我吃软不吃硬,你来强的没用。”

“哥,别跟我唱反调。”这声称呼并不恭敬,挑逗,戏谑,大逆不道,以下犯上,却令他浑身骨头发软。

林壑立马放下身段服软,哄着道:“我舍不得你一个人是真话,你也可怜可怜我行不行?嗯?”

这鞋都是从哪学的?

厚脸皮穷追,舍脸服软恳求,令舒行简全然无措。

“知……知道了。”他撇开脸,唯唯诺诺地说:“以后别这么叫,我怕折寿。”这毫无血缘关系的辈分难讲,一来二去知道的人多了,外人以为他们兄弟乱搞,哪来的事!

林壑长身站直,像一堵墙立在舒行简跟前儿,他解开舒行简后脑勺的小辫子,小心翼翼地撩起舒行简耳鬓的碎发,一缕一撮都不落,绑好。

舒行简擡眉看他,觉得好不真实,眨眨眼,依旧没什么底气地询问:“好看吗?”他确实认为自己的吸引力确实大不如前。

“好看,长我心坎儿上了。”那张嘴像抹了蜜。

他咬着嘴唇不发声,转而强势地问道:“林院长平时也这样吗?老实说,你这些花里胡哨的都是在哪学的,跟前任断没断干净,炮友都打发了没有?”夺命连环问结束,舒行简挺直腰杆审视对方,像专断家务事的清官,不明不白的关系都得跟他承认,今天就得一并处理。

“我人品没问题,也不是禽兽,净想着下半身那点事。你听明白了,我只有对你才不会自持。”

“唉呀,行了……”林壑面不改色地揩了揩舒行简的鼻头,故意逗他:“舒大工程师听不了这种荤话么?脸都红了。”

舒行简软趴趴地倒在椅子上,像个没骨头的,许是空调太高他又穿着林壑的外套,像身处火炉,要化干净了。

“滚……”舒行简拾起桌面的门禁卡,扒下外套往林壑身上一撇,没关灯,直接乘电梯下楼了。

暖黄色的路灯投到地上,冷风中打晃的人影忽然有了着落,舒行简立在那儿发呆,他强迫自己规划明天的工作计划和出差行程,却完全做不到心无杂念。

已经下班了,又不是跟诺曼签了卖身契!他踩着地面上湿漉漉的鞋印来回走,免不了胡思乱想。

无人的电梯中异常安静,身处密闭的空间总能想起很多东西,即便大多数事情都已模糊不清,即便不完全,但好在尚有。

拼凑的记忆像粗制滥造的半成品,但挺好的,起码想起来的都是好事。

挖空了心试探讨好表态,一番用心良苦,以为竹篮打水,实则满载而归。细想起来他还记得不少,舒行简现在变化挺大的,沉稳内敛,露骨的话听不得,羞耻的事做不得,单纯的像白纸,老了老了,还返璞归真了?

撩起挡风帘,林壑侧肩迈过门槛,往远一眺,舒行简正原地绕圈,那单薄的身影似乎弱不禁风,狂风稍吹就打晃,凄凄凉凉的风也能吹感冒。

他疾步走过去,正巧舒行简转身向他走,垂着脑袋不疾不徐地迈开步子,嘴里念叨什么含糊不清。

“咳,等我呢?”

“吓我一跳——”舒行简终究想不通林壑到底哪根筋搭错了,油嘴滑舌就算了,他甚至没有招架之力,这怎么成,“我问你,你从哪长这么多花花肠子?是不是对别人也这样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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