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七十七章(1/2)
第七十七章
圆桌会议中的另外两人没绷住,扑哧一声,向上窜的烛火闪了腰,两人掩面憋笑。
舒行简捞起一瓶矿泉水,拧开递给邱习阳,仿佛透明塑料瓶中是五十度往上的白酒,希望他一醉解千愁。
肩上落下一记沉甸甸的安慰,邱习阳愤愤地喝几口水,恨不得钻地缝里,哪有这么丢脸的事!
“丁介是谁?”舒行简隔空拨弄烛光,摸不着头尾瞎猜:“你送生日礼物那个gay?”
“嗯,比我小不少。”留学时他和邱习阳的联系并不多,回国后各自忙碌,平常见面机会也少,所以对他的感情状况一无所知,不过仔细一琢磨,邱习阳竟是gay,多少有点意外。
舒行简说:“哦,小男朋友,怎么认识的?”那口吻不像单纯了解经过,倒像摸到门道儿自己也琢磨找一个。
邱习阳看看林壑,开口说:“以前直播的时候粉丝介绍了一个玩游戏的女生,我在她朋友圈看见的。”因为都打游戏丁介技术又好,后来加了微信,他决定组建俱乐部那年挖墙脚挖过来的,然后小屁孩就不干直播跟他走职业选手这条路了。
林壑伸手在蜡烛面前晃了晃,问道:“自己挖的坑还委屈上了,今天怎么回事?”
邱习阳讲述事情经过,丁介生日当天有一场晋级赛,战队成绩很漂亮,恰巧第二天轮休,经理破例安排一场野外露营,实则是在基地五百米外的公园举办小型野餐聚会。
鉴于他平时训练队员有点不讲情面,纪律抓的很严,不出半小时,他胃里除了酒就没别的,露营还未结束就倒下了。
平时邱习阳照料他们细致入微,这群小兔崽子却跟他玩阴的,他跌得撞撞离席,错把宿舍通用门禁卡当做自己的房卡,路过单人间继续向前走,打开了一号房,门牌上写着两位队员的名字,丁介和邹明川。
后续不难猜到,林壑忽然开腔:“你郁闷什么?”
“被反了,所以郁闷?”舒行简猜偏了,邱习阳撇撇嘴说:“第一次就在的关系,挨罚倒好说,就怕他职业生涯都断送了。”
邱习阳掏出手机搜索丁介的社交账号,点开主页,粉丝数99.2万,“这里面百分之三十是女生,都冲着他那张脸去的。就因为这个,经理要求每个月的开播总时长延长十二个小时,并且要求都露脸开播,多一些互动。”
舒行简听着,手指直直地落在丁介的头像上,欣慰地点点头,“眼光不错。”
烛光微弱,热量却不低,明晃晃的黄色光影中,舒行简的脸颊隐隐泛红,并伴有轻微灼热,他倾身往后靠了靠,用相对较凉的手背贴上脸颊。
林壑脱掉上衣,绕到舒行简身边时轻轻拍了拍他的肩头,低声说他去维修线路,甩给邱习阳一句“不想让他担心就早点回去”
照邱习阳的意思,他想在这暂住几天,找到房子就搬走,平时在基地保持距离就没事,至于他和丁介,等风头过了再谈。
邱习阳耷拉着脑袋,搓了搓拧成麻花似的眉毛,半晌,开口说:“我住在这你们不介意吧?”
“你问问丁介,他介不介意。”
话音未落,来电铃声立刻衔接,邱习阳慢吞吞地掏出手机,来电人是周恒,他按下扩音建,张口就问要不要出来喝点。
周恒骂邱习阳没心没肺,说三分钟前有个陌生来电,亮明身份前,对方句句都在担忧你的安危,最后给了一个地址,说他晚上不能私自外出,需要我去那儿看一下。
“你不用来,我改天再和你解释。”邱习阳做贼似的收起手机,警觉地看向窗外,拉上了窗帘。
社交软件推送一条特别关注发送的微博,一分钟前,【有点失眠,晚上十点,老地方】
下一秒,野王弟弟:【我在你手机上安装了定位程序,弄到你朋友的电话也不难】
【现在九点二十五,我十点直播,你不用回来,我一个人也可以】
舒行简把手机扔回去,问:“你这小男朋友多大?”邱习阳低头答:“刚过完22岁生日。”
三天前丁介手筋轻微拉伤,并不影响正常训练,即便他操作水平在线,但直播相当于实操,没机会像训练时那样容许他犯错。
邱习阳得时刻控场,哪怕是好友间的娱乐局。他默默敲下一行字,“听话,开播时间推迟,我这有点事,晚点回去”
老牛吃嫩草,舒行简没憋住笑出了声,他伸手衔起防尘罩,倒头栽到了沙发上,眯着眼睛问:“还不走吗,你男朋友等会登门拜访了。”
丁介不会乱来,他按时回基地控场就行。可舒行简不一样,他最近摸不着对方的头尾,邱习阳讪讪地坐到地毯上,擡脖子问:“你和林壑……好了?”
间隔三秒——
“嗯,”舒行简面朝沙发靠背,蜷了蜷腿,“不过我没明确说,可以准备份子钱了。”
邱习阳觉得有些不真实,又替他们感到不容易,他摁亮屏幕,距离丁介原定开播还有四十分钟,接着,他问了几个一针见血的问题。
沙发上的人很倦,早已是半梦半醒的状态,不过心情尚佳,他的回话虽然简短,但没一句掺假。转学,无故消失,留学,无处不透露着那几年他过得十分不如意。
耳根总算清净,舒行简缓慢地爬起来,防尘罩一掀,烛火轻盈地飞舞。
弯腰拿起底座,打晃的人影缓步移至很暗的厨房,打开冰箱,上层储存最多的是各式各样的饮品,是很便携的听装易拉罐和几瓶矿泉水。
他勾起手指伸进拉环,“呲——”把啤酒送到嘴边,忽然,晃眼的灯光乍现,整栋房子通亮。
线路老化接触不严,暂时修好了,说不准什么时候熄灭。林壑立在客厅,朝厨房抛来一个眼神,皱了皱眉,“用不用我给你炒两个?”
舒行简靠在岛台上,翘起脚尖左右晃,垂下的眼皮没有丝毫波动,良久,他缓缓开口:“我想了想,咱们俩都有错,错过了彼此,能再见是上天眷顾,无论发生我都不会说出那句话。”
“以前我喜欢你,我把为你好作为前提伤害了你,但以后不会了,我会把因果始末都考虑进去。”啤酒顺喉而下,冲淡了胸口的闷热。
岛台上盛着莹莹白光,无暇的台面倒映着舒行简流畅的身形,微微弓起的背挺直,两人四目相撞。
喝酒抽烟是舒行简排解情绪的出口,林壑并未阻拦,他擡腿走向岛台,询问道:“是不是邱习阳跟你说什么了。”
说了,说了不少,他装睡,都听见了。
多么失魂落魄的几个月,多么狼狈苦逼的高三,恰恰,都偏重没有舒行简参与的那段高中生活。再往后,邱习阳戛然而止,因为林壑没有按时入学,消失了几个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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