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敌对(2/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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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重新拉住叶梁止,“一张床,真不睡。”

“这么明晃晃的邀请,我会当真。”他含着笑抚向她的耳垂后面,时纯这块部位最为敏感,被他摩挲的发痒,便忍不住推了一下,“别,又不是在自己家。”

叶梁止被她眼底的笑意感染,原本毫无杂念的心里突然冒出来一点想头,见她闪躲,他便顺势半跪着揽她的腰,两个人一上一下倒在整洁的床铺,呼吸瞬间凌乱了起来。

“阿纯,我是谁,外面是谁?”叶梁止呼吸沉重,向来自持的脸上略微泛起一些急切和忐忑。

两个人挨在一起,时纯明显感觉到了他身体上的变化,他们在一起这么久,拥抱亲昵都有,但知道她没准备好,他哪怕自己难挨,也向来没有勉强过自己。

时纯难免动容,再细想叶梁止刚刚的话,便明了他是顾及自己不理智,或者赌气拿他当做旁人。

可这么久了,她还要怎么做才能让他安心呢?

手指微微收紧,她望向叶梁止的眼底,主动搂住向他的后颈,略微起身,鼓起勇气道:“梁止,我们去外面开房吧。”

叶梁止闻言一怔,随即将她搂在怀里轻轻地笑了起来,胸腔震颤着,似要将满心的喜悦传递到每个角落,“阿纯,再说一遍,你想和我做什么?”

时纯眨了一下眼,端详着眼前男人岩浆般滚烫的眼神,脸颊微热,略微别过视线道,“可不是我想。”

“是,是我想。”叶梁止俯身向下,嘴唇磨蹭过时纯的耳廓,呼吸痒痒地挠进她的心里,“我想了三年,做梦都在想,想要我的阿纯。”

这样的情话叶梁止鲜少会讲,时纯听得面红耳赤,她心里想了又想,手腕使劲,便主动迎了上去。

生涩的吻法让她有些吃力,叶梁止就迁就着,将她慢慢,慢慢地挪了个位置,室内的灯一层层地熄灭,时纯挣开他的拥入,余光瞥到那盏晕开暧昧的床头灯,轻声阻了他的动作。

叶梁止收回手继续,厚重的衣料一件件褪去,昏暗的灯光里他突然透过时纯衣领,看到她肋骨右侧刺着一副图案,枯竭玫瑰在雪白一片里竞相绽放,夜莺慵懒骄矜,于荒原中,孑然一身,抱翅而眠。

早先给裴今澜换衣服的情景突然蹿入脑海,叶梁止不合时宜地对比,他也是类似的图案,只是刺于胸前,玫瑰如钢铁森林,顶天立地,为骄矜肆意的鸟儿挡风避雨,折戟沉沙。

他们当年竟然愿意为彼此做到这种程度,他握着时纯肩膀的力道微重,莫名的妒意涌上心头,手指便沿着时纯轻薄的衣物继续往下,最后一层布料即将褪下。

突然,怀里的人猛推了他一把。

叶梁止回过神来,惊慌失措地想要道歉,就看到时纯坐起身,把被子抱在怀里,突然浑身颤抖地无声地哭了起来。

叶梁止慌了手脚,以为是自己刚刚太急让时纯不舒服,他正要按亮灯光,就感觉袖子被人轻轻扯住。

“对不起。”时纯略微有些哽咽,抱着自己,使劲摇了摇头,“能不能别开灯,我不想你看到我这样。”

叶梁止心里一沉,某个很不好的猜想瞬间漫上心头,时纯虽然只和裴今澜在一起一年不到,但他们同居已久,耳鬓厮磨,不可能没有过情迷意动的时候。

难道是当时裴今澜做过什么事情。所以,时纯才会有这样的反应?心口像是被钝刀子割了力道,叶梁止强忍着怒气,轻声哄着时纯重新躺下。

整夜漫长,叶梁止再不敢去碰她,只隔着被子把人搂在怀里,大约是这日实在是太累了,约摸后半夜,时纯终于沉沉睡去,睡梦里还不时蜷缩着身体,下意识地把自己团成一团,是很没有安全感的姿势。

叶梁止却再没睡着,直到窗外天渐亮起,他才小心翼翼地慢慢起身,给时纯盖好了被子,抹黑打开门想要出去找人处理门锁的事。

没想到他刚打开门,就看到坐在沙发上的裴今澜扭头看过来,他的目光透过自己的身侧略微一顿,深冷的像冰窖一般。

叶梁止回身,客厅里的灯光透进室内,他着意看了眼,才注意到床尾正落着自己昨晚随手扔在地上的两件衣物,凌乱交缠,辨不清是谁的。

他心里了然,明知被误会,却也并不打算解释。

叶梁止只穿着件家常毛衣,合上门径直往外走。

“聊聊。”

裴今澜声音哑的过分,说完话没忍住轻咳了起来,显然是熬了这一夜病得更重,叶梁止拧着眉头看他,见他眼底乌沉,便料想他大概是在这里坐了一整夜。

他心里更加烦闷,语气里不自觉带了点针对意味,“私人时间,不聊公事。如果是私事,我和你更没什么可说的。”

没有时纯在场,叶梁止对他的不满毫不掩饰。

裴今澜坐在沙发上,叶梁止从他面前走过,他低头看着烟灰缸里满满当当的烟蒂,想起昨夜听到的隐约动静,又回头看了眼客房,不知道过了多久,终于还是起身跟了上去。

等到叶梁止终于打完了电话,裴今澜靠在楼道里的栏杆上,主动开腔道,“我知道她最近一直在深挖几桩旧新闻,还找到了新的突破口,但是涉及靳廷钰,你比我更清楚他能做到什么程度,再继续下去,对她来说只有危险。”

“你不用危言耸听。”叶梁止完全听不进去裴今澜的话,冷声道:“我的确被靳廷钰逼得自断一臂,可是裴总又怎知自己就一定能赢?你的猜测也未必都是对的,就像你当年错估了结果一样。同理,阿纯有自己想做的事情,只要我在她身边,就会不遗余力地支持,不管是谁,但凡心生歹意,我也不会让他得逞。”

他顿了一下,目光投向裴今澜,“包括你。”

“我们不是敌人。”裴今澜注视着叶梁止,直觉对方今日谈吐过于有攻击性,他还欲再说,就被突然打断。

“我们不是敌人,却也做不成朋友。”

叶梁止看了过来,不是以合伙人的身份,而是以自己的个人名义,直白警告道:“裴总,还望你自重。不管以前怎样,时纯现在是我女朋友。”

女朋友三个字被他咬的极重,裴今澜扶着栏杆,咳嗽震得他胸口剧烈起伏,他慢慢擡头,目光徐徐落在叶梁止下颌骨上已经蹭的模糊的红色痕迹上。

半晌,他艰难地挪开视线,可积蓄了一夜的情绪就像要绵延进骨头里,不动声色地炸得他体无完肤。

“女朋友又怎么样?将来的事,谁也说不准。”

叶梁止脚下微顿,脸色骤然铁青,身旁的人忽然起身,漠然又冷静地叫住他,“叶梁止,人不是物件,做不得交易,别被人蒙蔽,只顾一时得失。”

他闻言一愣,快速镇定下来,略有些意外地看向裴今澜。

做交易?得失?难道那天在派出所门口,他们聊的话里被他发现了什么端倪?

叶梁止心内细想,又觉得不可能,裴今澜再神通广大,怎么会知道他和靳廷钰之间的谈话?他这一番话,冠冕堂皇,意有所指,不过是他在和自己争夺时纯的所有权而已。

见叶梁止沉默,裴今澜收回视线。

不管是提醒也好,助益也罢,既然他不领情,那自己也没闲工夫枉做好人。

“五年前,是我棋差一着。从今往后,就算是满盘皆输,我也不会下场。”

他漠然掀起眼皮,曦光洒落在他的身侧,身上那股倦怠颓然陡然散了许多,寂静空旷的走廊深处,他越过阴霾,朝着叶梁止走出半步,“还有一个月,你我,各凭本事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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