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抗拒(修)(1/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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抗拒(修)

时纯撞开裴今澜的肩膀离开,金卓岸这才硬着头皮赶紧上前。

“裴总,靳廷钰听到风声准备要跑,我已经让人去烊京机场拦截了。”

他急的脸都白了,可余光却看到裴今澜黑沉着一张脸,手里的名片被他攥成一团,目光只紧紧地盯着时纯离开的方向。

良久,裴今澜才接过他手里的平板,拨了两下,即刻擡腿往外走。

“声东击西。”他语气冷凝,仿佛浸着无边无际的轻蔑,“他要逃的路线是临城,赶过去。”

金卓岸接住查询页面,迅速扫了两眼,“距离航班起飞只剩下五个小时,可能来不及了。”

“就算是叫停飞机,也得把人截下来。”裴今澜打断,难得发了脾气。

“那裕先生这边?您不是说,这次宴会机会难得,他们肯定会在宾客里挑选合作者?您要直接走了,会不会得罪裕家。”

金卓岸越想越着急,愁眉紧锁,他斟酌道:“好不容易才搭上的关系,要不您还是回去?有商承接应,我过去就行。”

“照我说的做。”裴今澜不容置疑地开口,几步路已经到了车库,“这边再要紧,也不过是单生意。廷二的事,今晚必须有个了结。”

“您是担心他狗急跳墙,又伤到时小姐?”

金卓岸坐进驾驶舱,余光扫过后视镜里裴今澜到现在还阴云密布的脸色,语气迟疑道:“那会在鉴香室,我看时小姐好像是误会了您,要不要,我想办法跟她解释清楚。”

裴今澜:“不用。”

金卓岸的解释无非就是找苏垚垚帮忙,他既然已经知道了症结,要解开和她之间的误会,他还不至于假手于人。

“处理完这一切,她自然会知晓。”

可……

金卓岸欲言又止,深觉无力。

他也是最近才明白,谈恋爱并不同于商场对弈,相比于阴谋和算计,信任和坦诚才是实打实的疗伤圣药。

时纯和裴今澜这些年本就不易,新仇旧怨又横跨小半辈子,他冷眼旁观,虽说要不是当年那桩误会,裴今澜根本不会接近时纯,可这两人能在一起那么久,怎么可能没有一点真心。

可当年裴今澜被逼得走投无路,他也为了万无一失才做得那么狠绝,现在一切都可以重新开始,可时纯身边偏偏又有个叶梁止,他们想要和好,根本不是一朝一夕的事。

就像苏垚垚说的,伤口还是要扒开了才能治疗,非得是决痈溃疽,釜底抽薪不能化解。

可这两人,个顶个的顽固。

一个明明心有怨怼,委屈至极,可就是不说,不解释,不面对;另一个明明在意到的要死,连命都可以不在乎,非要端架子,憋屈着,想不通两个人之间的那层窗户纸。

和靳廷钰这伙人斗了这么十几年,他都没这么心力交瘁,金卓岸再次叹了口气,扫过后视镜里快要把极地寒都带过来的人脸,无奈道:“好的。不过您放心,管家那边我已经交代,您托裕先生要的东西,肯定会交到她手上。”

时纯收到匣子时,才明白私宴散场前,管家告知说“今年的展品意义特别,暂时不对外公布,且已经由裕先生赠与了指定客人”的言下之意。

可怎么会是她?她甚至连这位裕先生的面都未见过。

“这是芽庄奇楠的孤本香谱,听闻原主人叶老先生是时小姐的外祖,裕先生特意嘱咐,要将香谱及成品亲自交到您手上。另外,复原成功的香药仅有三封,有散寒止痛,有益脾胃的功能,一封已经于宴中燃尽,剩下两封,也一并附赠。”

有益脾胃的功能?时纯觉得这话奇怪,裕先生和她素不相识的,怎么会知道她脾胃不好,还特意焚烧这种香料,哪怕人全程没露脸,还差人把东西私下拿给她。

“我来私宴的确是为了见友人,找他讨样物件,刚刚路过看到你在,这才跟进来。”

时纯脑海中突然闪过裴今澜在鉴香室的话,jsg在博古架时他也是手执香料,来往这边更是一副再家常随意的模样,难道他那位友人正是裕先生?

念头一起,她再仔细回忆,裴今澜的确常年喜用药香,偶尔也会捯饬一些香料,他身上常用的那款就带着一股药味,有次金医生说起,她才知道是有止痛助眠的效果。

想到这里,时纯再看那木匣,眉头不禁微微蹙起。

心里突然觉得沉甸甸的,她再迟钝,也不会看不出,这又是裴今澜的安排,独断,专横,他永远都是这幅做派。

可惜这样洁净高雅的东西,本是千金难求,却被他用来邀功献殷勤,市侩无极,时纯心底不觉哂笑,更不想多看一眼。

她没有接,旁边的叶梁止见状,索性替她收下。

管家离去,不等她发作,叶梁止就像是已经猜中似的,叹道:“但凡是他碰过的你都不要,那人呢?岑铭和程三瑞,包括我,哪个不是与他有千丝万缕的联系,难道你真能彻底剖离?”

他耐心劝着时纯,倒像是也在安抚自己,“他有意示好,你收了反倒省事。”

如果做的太绝,反而会让人觉得,心有执念,放不下,所以才拿不起。

叶梁止捧着木匣,看向时纯,她容色平静,但眼睛里半点来时的喜悦也无。

“怎么突然帮裴今澜说话?你不是最介意他。”

时纯没什么情绪地反问,说话时眼皮子都没擡起来,因此也没看到叶梁止一瞬间的凝滞。

他握紧手里的木匣,唇角抿得平直,良久才沉着目光看她,“其实,我也没你想的那样小气。”

时纯擡头,迎上叶梁止略带苦笑的神情。

她眸光微闪,想到刚刚叶梁止一下就猜到自己的反应和裴今澜有关,下意识往前半步,伸手勾了下他的袖口,“你都看到了?”

何止是鉴香室的争执,从时纯和裴今澜在博古架碰面,他就知道。

可当时靳廷钰就在对面,为了不引起对方的注意,他只能假装无视。否则,要是让靳廷钰知道裴今澜还对时纯没死心,他为了对付裴今澜,不知道又要搞出什么幺蛾子。

叶梁止思虑深重,举步维艰,心知再不解释,时纯必然对自己有所芥蒂,于是便主动道:“前阵子,靳廷钰对也椿多方施压,公司损失惨重,后来裴氏整理内务,他自顾不暇,我才得以化险为夷。”

时纯耐心等着,想听他说下去,可对方却像是迟疑非常,好一会才终于坦白道:“当时,我无意中查到一件事。靳廷钰略有察觉,就频繁找到我,以也椿和你为由胁迫我保密。”

“是在派出所那天?”时纯急忙问,见叶梁止点头,她方才明白为什么那天他会出现的那么晚,回家途中又情绪不安,十分反常。

真相和裴今澜所说,竟然不谋而合。

时纯莫名觉得不悦,仔细想了想,她便听到自己的心跳声急促起来,“你答应了?”

叶梁止摇头。

时纯继续追问,“那这件事和你有关系吗?会让人有生命危险吗?”

叶梁止思考片刻,不知道在斟酌什么,半晌,郑重道:“你放心,都不会。”

如果只是生意场上的事情,输赢沉浮都是常事,时纯松了口气,像是努力相信叶梁止的说辞,又像是在提醒自己,“你没事就好。”

她说:“不管你做什么决定,我都支持你。”

叶梁止眼底有一瞬间的闪躲,但只迟疑一秒,他抱了下时纯的肩膀,温声道:“是我不好,总是让你担心。”

电话铃声响起,时纯见他有急事,就主动道:“你去忙,我自己可以的。”

“路上小心。”叶梁止没有勉强,只是香谱匣子最终还是回到了她的手里。

坐在客厅,时纯盯着深褐色的木匣看了半晌,突然发现,原来自己惦念的其实一直都是故去的亲人,有些旧物就算是重新回到手中,也只不过是冷冰冰的物件,睹物思人,毫无意义。

她随手将木匣放在置物架上,再也没有看一眼。

周五一大早,时纯被台里领导的电话吵醒,她随手抓了瓶水,带着电脑和包赶到裴氏集团的媒体见面会的现场,就看到乌泱泱的人群和机器,全都对准了台上的空位置。

“怎么回事?大清早的把我们拽过来空等着。”

“上面通知的,说是有个重大新闻要跟。”

“没听到消息啊,这得是全烊京的财经媒体都到了吧。”

附近的媒体朋友窃窃私语,时纯眼疾手快地检索着近72小时内的各类新闻消息,随着面前座位顶上的灯光亮起,她就看到媒体平台上骤然飘起的红色热搜,#裴氏负责人被拘回京#。

她蓦地站了起来,脑子里第一反应就是裴今澜。

旁边的人见她反应这么大,刚开始还有些疑惑,紧接着不断有人看到这条突发新闻,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喧哗起来,愕然,震惊,义愤填膺,嗤之以鼻,甚至连带着裴氏召开这场发布的意图都开始有诸多揣测。

见面会准时召开,话事人是时纯曾经在镜头里外见过无数次的商承。

见面会只持续了半个小时,裴氏就靳廷钰被暂时拘留调查的事宜直接做出了道歉与回应,态度诚恳,立场坚定,不断有人质问和发言,在座的高层都回答的井井有条,十分稳妥清晰。

时纯坐在人群里,生平头一次觉得自己像是失去了某种引以为傲的本能,被喧哗包裹着,大脑却一片空白,她紧盯着电脑屏幕上的那一行行文字,脑海里浮现警方公告中的那简短几行字里,突然就想起了裴今澜那天晚上说的话。

原来,他让自己等,是在等这个。

从六年前女模特在室内游乐场出事,到裴氏的各大娱乐场所出现违章内容,再到靳廷钰涉足俄西铽岛的开发,最后是他如何借助裴氏的渠道非法敛财,重大工程出现事故,能源基地震后爆炸,一桩桩一件件的事情,证据确凿地摆在面前。

裴今澜早有筹谋,明知会得罪裴靳两家,哪怕自己被构陷打压,也都没有打草惊蛇,他步步为营,蓄势待发,就是为了一招致胜,让恶人永远翻不了身。

可这样的险境,他从来都是独自承担。

他们在一起那么久,最亲密的时候她就看着他处理公事。

可她竟然毫无察觉。

就像那天晚上,他哪怕设法让丁总离开烊京,手段强硬地逼她退避,也不肯明说危险,让她牵涉其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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